31-3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0:15:12
无意识是如此之深，以至于常常看不见他人，对自己也熟视无睹。 要想“看见”，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。
39-4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0:16:36
死亡不可怕，最可怕的是无意识，那才相当于死。
40-4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0:16:55
就像叶子从痛苦的蜷缩中要用力舒展一样，人也要从不假思索的蒙昧里挣脱，这才是活着。
41-4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0:17:06
不要因为走得太远，忘了我们为什么出发。
166-16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0:30:03
一个新闻事实至少可以深入到知识、行业、社会三个不同的层面，越深，覆盖的人群就越广，
177-17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0:31:24
部里安排所有主持人拍合影，我是刚来的小姑娘，自然而然站在最后一排边上。崔永元回头看见我，扶一下我的胳膊，把我带 到第一排正中间他的位子上，他当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。
247-24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1:22:12
新闻本身是最重要的。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接近新闻的核心，那你这期节目就让他一个人说话，其他两个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也无 所谓。”
279-27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1:25:22
你问一个问题的时候，你期待答案么？你要不期待，你就别问了。”
312-31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1:28:25
人们声称的最美好的岁月其实都是最痛苦的，只是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才那么幸福。”
502-50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1:43:55
那年天热得晚，来得快，路上迎春花像是憋疯了，纯金的枝子胡乱抽打着往外长，衬着灰扑扑的荒街。
538-54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1:47:39
我站在水龙头下，开着冷水，水流过皮肤，一下浮出颤栗的粗颗粒，涂上洗面奶，把脸上擦得都是泡沫，突然觉得是死神在摸 着我的脸。我一下子睁大眼睛，血管在颈上嘣嘣地跳。我摸着血管，这就是最原始的东西。活着就是活着。在所有的灾难中， 这个温热的跳动就是活着。
553-55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 日星期六 下午 11:49:13
九·一一”后不久，美国人就开始做娱乐脱口秀，一边捶着桌子忍住眼泪，一边继续说笑话。我当时不太明白，现在理解了，人 们还能笑的时候，是不容易被打败的。
643-64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2 日星期日 下午 1:47:17
一张张椅子依然摆在那里，原样，从四月到五月底，谁也没动过，蓝色的油漆在太阳底下已晒得褪色，快变成了绿的，面对大 门口敞开放着，像一群哑口无言的人。
931-93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2 日星期日 下午 10:42:16
人性自身却有它的力量，它从故事的枝条上抽枝发芽长出来，多一根枝条，就多开一层花，越来越繁茂广大。
933-93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2 日星期日 下午 10:42:38
对人的认识有多深，呈现才有多深。
1070-107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3 日星期一 下午 9:41:20
你看玩电脑游戏的孩子，什么时候说过自己累？有乐趣的人从不说累。”
1232-123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3 日星期一 下午 10:01:35
为了一个目的——哪怕是一个正义的目的，就像车轮一样狠狠辗过人的心，也是另一种戾气。
1267-126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上午 8:00:28
六月的广东，下着神经质的雨，一下起来就像牛绳一样粗，野茫茫一片白。草树吸饱了水，长疯了，墨一样的浓绿肥叶子，地 上蒸出裹脚的湿热，全是蛮暴之
1267-126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上午 8:00:37
六月的广东，下着神经质的雨，一下起来就像牛绳一样粗，野茫茫一片白。草树吸饱了水，长疯了，墨一样的浓绿肥叶子，地 上蒸出裹脚的湿热，全是蛮暴之气。
502-50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下午 9:58:14
那年天热得晚，来得快，路上迎春花像是憋疯了，纯金的枝子胡乱抽打着往外长，衬着灰扑扑的荒街。老金杯在长安街上开到 一百二十码，窗开着，外头没人，风野蛮地拍在脸上。
1299-130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下午 10:07:47
他说了一句：“你想采访弱者。就要让弱者同情你。”看我不明白，又补了一句：“当初我拍那些小姐，因为我比她们还穷，我 连吃饭的钱都没有，她们可怜我，让我拍，拍完了，她们请我吃饭。”
1333-133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下午 10:24:29
知道和感觉到，是两回事。 当年看照片时我写过：她的目光一下一下打在我的身上，让我感到疼痛的亲切。
1373-137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下午 10:29:21
王小波说过，你在家里，在单位，在认识的人面前，你被当成一个人看，你被尊重，但在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，你可能会被 当成东西对待。我想在任何地方都被当成人，不是东西，这就是尊严。
1456-145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下午 10:36:18
我问张北川：“我们的社会为什么不接纳同性恋者？” 他说：“因为我们的性文化里，把生育当作性的目的，把无知当纯洁， 把愚昧当德行，把偏见当原则。”
1520-152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下午 10:51:17
生和死，苦难和苍老，都蕴涵在每一个人的体内，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之遭逢。 我们终将浑然难分，像水溶于
1520-152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下午 10:51:23
生和死，苦难和苍老，都蕴涵在每一个人的体内，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之遭逢。 我们终将浑然难分，像水溶于水中。
1543-154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4 日星期二 下午 10:53:17
家庭是最小的社会单元，门吱呀一声关上后，在这里人们如何相待，多少决定了一个社会的基本面目。
1851-185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6 日星期四 下午 10:16:00
怕黑，死盯着一天碎星星，一直到瓷青的天里透着淡粉，
1856-185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6 日星期四 下午 10:17:13
苦闷时也只有盯着天看，晚霞奇诡变化，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。阵雨来得快，乌黑的云团滚动奔跑，剩了天边一粒金星没来得 及遮，一小粒明光闪烁，突然一下就灭了。折身跑时，雨在后边追，卷着痛痛快快的土腥气扑过来。
1855-185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6 日星期四 下午 10:17:24
天蓝得不知所终，头顶肥大松软的白云，过好久笨重地翻一个身。 苦闷时也只有盯着天看，晚霞奇诡变化，觉得未来有 无限可能。阵雨来得快，乌黑的云团滚动奔跑，剩了天边一粒金星没来得及遮，一小粒明光闪烁，突然一下就灭了。折身跑时， 雨在后边追，卷着痛痛快快的土腥气扑过来。
1748-174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6 日星期四 下午 11:02:42
可以恨爸爸错误的行为，不要恨爸爸这个人。”
1764-176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6 日星期四 下午 11:04:08
我问打架最恨的那个：“你不怕死？” “不怕。”他头一昂。 他不是不怕，他连生死的概念都没有，所以也不会有悲悯 之心。
1792-179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6 日星期四 下午 11:06:07
一个得不到爱、得不到教育的人，对这个社会不可能有责任感。
1827-182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6 日星期四 下午 11:09:07
最难受的不是头上和胳膊上的擦伤，也不是愤怒和委屈，是自憎的感觉——厄运中的人多有一种对自己的怨憎，认为是自我的某 种残破才招致了某种命运。
1834-183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6 日星期四 下午 11:10:26
万物流变，千百万年，谁都是一小粒，嵌在世界的秩序当中，
1903-190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7 日星期五 下午 10:26:15
青色砖雕繁复美丽，只不过很多都塌落地上，尽化为土。
1930-194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7 日星期五 下午 10:33:25
文峪河是汾河的支流，我就在汾河边上长大。我奶奶当年进城赶集的时候，圆髻上插枚碧玉簪，簪上别枚铜钱，是渡船的费用。 我爸年轻时河里还能游泳，夏天沼泽里挖来鲜莲藕，他拿根筷子，扎在藕眼里哄我吃，丝拉得老长。 我小学时大扫除， 用的大扫帚举起来梆梆硬，相当扎手吃力，是芦苇的花絮做成的，河边还有明黄的水凤仙，丁香繁茂，胡枝子、野豌豆、白羊 草……蓝得发紫的小蝴蝶从树上像叶子一样垂直飘下来，临地才陡然一翻。还有蟋蟀、蚂蚱、青蛙、知了、蚯蚓、瓢虫……吃的也 多，累累红色珠子的火棘，青玉米秆用牙齿劈开，嚼里面的甜汁。回家前挖点马苋菜拿醋拌了，还有一种灰白的蒿，回去蒸熟 与碎馒头拌着蒜末吃，是我妈的最爱。最不济，河滩里都是枣树，开花时把鼻子塞进米黄的小碎蕊里拱着，舔掉那点甜香，蜜 蜂围着鼻子直转，秋天我爸他们上树打枣，一竿子抡去，小孩子在底下捡拾，叮叮当当被凿得痛快。 风一过，青绿的大 荷叶子密密一卷，把底下的腥气带上来，蛙声满河。表姐把塑料袋、破窗纱绑到树杆上下河抓鱼，我胆小不敢，小男孩在我家 厨房门口探头轻声叫“小静姐，小静姐”，给我一只玻璃瓶，里头几只黑色小蝌蚪，细尾一荡。
1961-196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7 日星期五 下午 10:36:15
回忆高中最后一段，好像得了色盲症，记忆里各种颜色都褪了，雨和雪也少了，连晚霞都稀淡一缕。坐在我爸自行车后面过桥 时，每次我都默数二十四根桥柱，底下已经没什么水可言，一块一块稠黑泥浆结成板状，枯水期还粘着一层厚厚的纸浆。河滩 的枣树上长满病菌一样的白点子，已经不结枣了。后来树都砍了。但我晃荡着双腿，还是一遍遍数着栏杆，和身边的人一样没 什么反应，生活在漠然无所知觉中。
2136-213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7 日星期五 下午 10:58:44
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山西。 附近村庄里的小胖子跟我一起，把脸挤在铁栅栏上，谁都不说话，往里看。水居然是透亮的， 荇藻青青，风一过，摇得如痴如醉，黄雀和燕子在水上沾一下脚，在野花上一站就掠走了，花一软，再努一下，细细密密的水 纹久久不散。 一抬头，一只白鹭拐了一个漂亮的大弯。
2176-217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7 日星期五 下午 11:00:40
阿甘是看见了什么，就走过去。别的人，是看见一个目标，先订一个作战计划，然后匍匐前进，往左闪，往右躲，再弄个掩 体……一辈子就看他闪转腾挪活得那叫一个花哨，最后哪儿也没到达。”
2192-219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8 日星期六 下午 3:16:26
今天你可以失去获得它的权利，你不抗争，明天你同样会失去更多的权利，人身权，财产权，包括土地、房屋。中国现在这种 状况不是偶然造成的，而是长期温水煮青蛙的一个结果，大家会觉得农民的土地被侵占了与我何干，火车不开发票、偷漏税与 我何干，别人的房屋被强行拆迁与我何干，有一天，这些事情都会落在你的身上。”
2409-241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8 日星期六 下午 3:44:01
能独立地表达自己的观点，却不傲慢，对政治表示服从，却不卑躬屈膝。能积极地参与国家的政策，看到弱者知道同情，看到 邪恶知道愤怒，我认为他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公民。”
2411-241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8 日星期六 下午 3:44:15
问题：“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？” 这个当时三十四岁的年轻人说：“我想要宪法赋予我的那个世界。”
2523-252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8 日星期六 下午 10:33:01
新闻是争出来的，如果不必找就有人主动等着你采，不用费力就可以问出答案，不满意他还可以说第二遍，这种新闻，能有多 少价值呢？
2611-261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8 日星期六 下午 10:54:48
争论不是会让意见更分散吗，你为什么说可以达成共识？” 他说：“只有通过争论才能达成共识，争论是争真理，有理走 天下。”
2717-271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8 日星期六 下午 11:02:43
保持对不同论述的警惕，才能保持自己的独立性。探寻就是要不断相信、不断怀疑、不断幻灭、不断摧毁、不断重建，为的只 是避免成为偏见的附庸。或者说，煽动各种偏见的互殴，从而取得平衡，这是我所理解的‘探寻’”（
2758-275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8 日星期六 下午 11:05:14
痛苦是财富，这话是扯淡。姑娘，痛苦就是痛苦，”他说，“对痛苦的思考才是财富。”
2794-279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0:43:08
雨过地皮湿，没渗人土壤，也不触及根须，龟裂土地上，再强烈的震颤稍后就不见踪影，
2861-286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0:58:12
不要因为一样东西死去就神话它。”
2875-287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01:42
一个节目里应该没有好人和坏人，只有做了好事的人，和做了坏事的人。”
2905-290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09:30
一个世界如果只按强弱黑白两分，它很有可能只是一个立方体，你把它推倒，另一面朝上，原状存在。
2943-294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14:08
答案：“保持对不同论述的警惕，才能保持自己的独立性。探寻就是要不断相信、不断怀疑、不断幻灭、不断摧毁、不断重建， 为的只是避免成为偏见的附庸。或者说，煽动各种偏见的互殴，从而取得平衡，这是我所理解的‘探寻’。”
2946-294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15:12
我对一方缺席的采访抱有疑问，哪怕技术上来讲证据没有任何问题，也必须让他们说话和解释。即便这些解释会让我们本来简 单的是非变得混沌，会让我被动，让我在采访中陷入尴尬，让我可能必须放弃一些已经做完的不错的采访段落，会带来节目被 公关掉的风险，也必须这样做，不仅是对他们负责任，同时也让我们自己完成对世界的复杂认识，哪怕这个认识让我苦苦难解， 让我心焦，”
2950-295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15:40
追求真相的人，不要被任何东西胁迫，包括民意。我们要站在二〇一二、二〇二二，甚至更远的地方来看我们自己。”
2961-296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16:58
这些都不是情绪能够回答的，我多以“有没有可能……”开头来提问，也是因为我不确定自己一定是对的，不能轻易选择立场，只 想通过提问来了解“
2967-296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18:07
人往往出自防卫才把立场踩得像水泥一样硬实，如果不是质问，只是疑问，犹豫一下，空气进去，水进去，他两个脚就不会粘 固其中。思想的本质是不安，一个人一旦左右摇摆，新的思想萌芽就出现了，自会剥离掉泥土露出来。
3003-300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29:03
你要成为一个写作者，就要跟各种各样的人保持接触，这样才可以去研究和了解他们的一切特点，而且不要向他们寻求同情与 共鸣，这样才可以和任何人打交道……你必须投入广大的世界里，不管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
3016-301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30:32
他送我那本《金刚经》里，有一句“念起即觉，觉即不随”，人是不能清空自己的情绪判断的，但要有个戒备，念头起来要能觉 察，觉察之后你就不会跟随它。
3024-302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上午 11:31:19
准确是这一工种最重要的手艺，而自我感动、感动先行是准确最大的敌人，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。”
3311-331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4:10:52
什么是真实？真实是很丰富的，需要有强大的能力才能看到，光从恶中看到真实是很单一的，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，也能 从罪恶中拷打出洁白。” 他问我：“什么是洁白？”
3311-331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4:11:08
什么是真实？真实是很丰富的，需要有强大的能力才能看到，光从恶中看到真实是很单一的，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，也能 从罪恶中拷打出洁白。”
3382-338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9:29:39
审个片子，他骂：“你是机器人吗？” 等
3382-338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9:29:46
审个片子，他骂：“你是机器人吗？” 等你改完了，抖抖索索给他看，他看完温和地说：“你这次不是机器人了，你连人都 不是，你只是个机器。”
3410-341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9:38:46
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凌晨三点四十二分，相当于四百枚广岛原子弹威力的里氏七点八级大地震，在距地面十六公里处爆发。 百万人口的工业城市瞬间摧毁，二十四万人遇难。这个机场是几乎所有幸存者通往外界的希望，从市区到这里九公里的路上， 车运的、走路的、抬着担架的……有人是用手抠着地上的石头，一点一点爬来的，地震发生时，很多人来不及穿衣服，有老妇人 赤裸着身体，只能蹲着把一块砖挡在身前。 一天里，人们把卫生队附近一个发绿的游泳池的水都喝干了。
3438-343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39:48
灾难更应该反映的是人的本质。”
3486-349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46:06
有一年他去日本 NHK 电视台，密密麻麻的中国影像资料。操作的小姐问他看什么？他说看东北。问东北什么，他说看张学良， “张学良调出来了，最早的是九·一八事变三天后的九月二十一日，三十分钟，张学良的演讲。我记得很清楚，里面说了一句， 委员长说，两年之内，不把日本人赶出满洲，他就辞职。这是张学良演讲里说的，我当时很受刺激。” 他的刺激是，我们 也是电视工作者，但没有这样的资料，“而且这三十分钟拿回来，谁也不会把它当回事”。
3498-350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47:23
二〇一〇年我主持《我的抗战》发布会时，他已经采访了三千五百个人，有时候一个人采访一个多月，一百多盘带子。收集的 口述历史影像超过了两百万分钟，收集的纪录影像也超过两百万分钟，收集的历史老照片超过了三百万张。两年花了一亿两千 万，这些钱都是他自己筹来的，到处找，“最感兴趣的投资人是我们抗战的对手，日本人。” 底下人笑。 我说：“很 多人觉得这些事应该是搞研究的人来干。” 他一笑，多么熟悉的嘴角一弯：“他们在评职称，还有更紧要的事。他们评完 职称也会想起来干，不着急，谁想起来谁干。”
3498-350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47:25
二〇一〇年我主持《我的抗战》发布会时，他已经采访了三千五百个人，有时候一个人采访一个多月，一百多盘带子。收集的 口述历史影像超过了两百万分钟，收集的纪录影像也超过两百万分钟，收集的历史老照片超过了三百万张。两年花了一亿两千 万，这些钱都是他自己筹来的，到处找，“最感兴趣的投资人是我们抗
3498-350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47:31
二〇一〇年我主持《我的抗战》发布会时，他已经采访了三千五百个人，有时候一个人采访一个多月，一百多盘带子。收集的 口述历史影像超过了两百万分钟，收集的纪录影像也超过两百万分钟，收集的历史老照片超过了三百万张。两年花了一亿两千 万，这些钱都是他自己筹来的，到处找，“最感兴趣的投资人是我们抗战的对手，日本人。” 底下人笑。 我说：“很 多人觉得这些事应该是搞研究的人来干。” 他一笑，多么熟悉的嘴角一弯：“他们在评职称，还有更紧要的事。他们评完 职称也会想起来干，不着急，谁想起来谁干。” 有一位电视台的同行，站起来请他谈一些对当下电视台纪录片的看法。
3549-354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52:38
现在早过了我提供观点让别人读的年代，我们只提供信息，让人们自己作是非对错的判断。”
3586-358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56:28
一个人忘掉过去可能有自我净化的作用，但一个国家的历史就不同了，尽量掩盖，假装这类事根本没有发生过，难道我们民族 的良知没有损害么？”
3592-359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57:04
对历史说真话，就是对现实说真话。
3597-359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57:59
你们这些真正了解战争的人，请多告诉我们一些，你们有责任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们，就像我们有责任去知道它，这样，一代 接一代，到我们向后代讲述的时候，我们才确信自己能担起这个责任。”
3598-3598, 笔记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58:56
文革呢？
3600-360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0:59:47
当年的《大公报》在国民党治下，以“不党、不卖、不私、不盲”立世，一纸风行。
3606-360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1:01:00
但《大公报》主编张季鸾说大时代中的中国记者，要秉持公心与诚意，“随声附和是谓盲从；一知半解是谓盲信；感情冲动， 不事详求，是谓盲动；评诋激烈，昧于事实，是谓盲争”。 他说，“不愿陷于盲。”
3613-361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9 日星期日 下午 11:02:33
新旧之间没有怨讼，唯有真与伪是大敌。”
3682-368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9:44:35
一八九四年，美国传教士亚瑟·史密斯写过一本书叫《中国人的性格》。他观察到当时的国人有一个强烈的特点是缺乏精确性： “分布在城市边的几个村子，跟城相距一到六里，但每个村子都叫三里屯。”中国的“一串钱”永远不可能是预想的一百文，陕西 省是八十三文，直隶是三十三文，“这给诚实的人带来无穷的烦恼”。
3685-368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9:45:09
叹息这背后不求甚解的智力混沌：“你问一个中国厨师，面包里为什么不放盐？答案就一个：‘我们在面包里就不放。’‘你们这 个城市有这么多好的冰制食品，为什么不留一点儿过冬？’答案也只有一个：‘不，我们这儿冬天从来没有冰制食品。’”
3685-368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9:46:22
这背后不求甚解的智力混沌：“
3696-369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9:50:51
一个拉丁诗人信奉一句格言：‘一个了解事物原由的人，才是幸福的。’如果他住在中国，会把这格言改成：‘试图寻找事物原 由的人，是要倒霉的。’”
3717-371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9:54:30
扬在八十年代的时候说过一句话：“赌脑袋的结果是产生新的偏见与迷信。”
3717-371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9:54:42
周扬在八十年代的时候说过一句话：“赌脑袋的结果是产生新的偏见与迷信。”
3724-372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9:56:21
以前“新闻调查”老说启蒙，我一直以为是说媒体需要去启蒙大众。后来才知道康德对启蒙的定义不是谁去教化谁，而是“人摆 脱自身造就的蒙昧”。
3735-373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9:57:50
宽容不是道德，而是认识。唯有深刻地认识事物，才能对人和世界的复杂性有了解和体谅，才有不轻易责难和赞美的思维习惯。
3748-374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00:23
媒体重要的是呈现出判断事物应有的思维方法，而不是让一个人成为公敌。
3804-380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06:40
什么东西，都要拿证据来，大胆地假设，小心地求证。这种方法可以打倒一切教条主义、盲目主义，可以不受人欺骗，不受人 牵着鼻子走。”
3807-380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07:12
照片的真假之争，不仅事关技术，更是对事件各方科学精神的检验。”
3826-382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08:45
美国的新闻人克朗凯特在世时，他的老板希望他在晚间新闻的最后五分钟加上评论，他拒绝了：“我做的不是社论，我做的是 头版，最重要的是为电视观众提供真实客观的报道。”他的同事抱怨他过于谨小慎微了，但他说：“如果
3826-382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09:02
美国的新闻人克朗凯特在世时，他的老板希望他在晚间新闻的最后五分钟加上评论，他拒绝了：“我做的不是社论，我做的是 头版，
3826-382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09:11
美国的新闻人克朗凯特在世时，他的老板希望他在晚间新闻的最后五分钟加上评论，他拒绝了：“我做的不是社论，我做的是 头版，最重要的是为电视观众提供真实客观的报道。”
3833-383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09:51
真相往往就在于毫末之间，把一杯水从桌上端到嘴边并不吃力，把它准确地移动一毫米却要花更长时间和更多气力，精确是一 件笨重的事。
3835-383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10:07
胡适说过做事情要“聪明人下笨功夫”，我原以为下笨功夫是一种精神，但体会了才知，笨功夫是一种方法，也许是唯一的方法。
4032-403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24:39
受难者不需要被施予，或者唱《感恩的心》，我们心怀敬意拍这个片子。
4190-419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44:31
手从奶奶脸上滑过的时候，有人在边上对我喊“不要哭，不要哭，不要把眼泪掉进去”，把棺木关上了。 怎么会哭呢？我 有什么资格哭？ 在我小得还不会说话的时候，她就在那里，青布的斜襟大袄，掖一只浅灰的手绢，通红的石榴花开满树， 她用小勺把嫩黄的鸡蛋羹划几下，把软滑的小方块喂到我嘴里。雨在檐头轻轻地顿一下，拉长一点，落下来，落在青砖地上一 个细的小涡，小水滴四溅。 吃完了，她用额头顶着我的额头，让我的小脖子长一点劲儿。
4207-421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47:05
她下葬前，我收拾她的遗物，抽屉里有我从没见过的我爷爷年轻时的照片，还有一个《毛主席语录》的红塑料皮，夹着我婴儿 时的照片。挖墓穴的农民在边上抽烟谈笑，生老病死在这片土地是平淡的永恒。我坐在棺木边的地上，手里攥一把黄土，天上 白云流过。我第一次有了生一个孩子的想法。那个孩子会是新的，我用手轻抚奶奶的棺木，她会在他的身上活下去。
4213-421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47:35
一年之后，我们重回杨柳坪，去年地震的时候，很多坍塌滑坡的山体，现在已经慢慢重新覆盖上了草木，就在这片山峦之间， 正在建成新的房屋、村庄和家庭。人的生活也是这样，经历了磨难和艰辛，正在生根发芽，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长出来。我们 离开的时候清明已过、谷雨将至，杨柳坪到了雨生百谷、万物生长的季节。”
4225-422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1 日星期二 下午 10:48:16
只刻意求新，为赋新词强说愁，所以矫情虚妄。生活并不需要时时有新的主题，即使是华丽的《霸王别姬》，力量也在于真实 的市井人性。” 他说：“真实自有万钧之力。”
4365-436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0:31:31
写东西的人不用带着感情写，写得客观平实，事物自会折射出它本身蕴涵的感情。”
4465-446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0:37:56
失败不是悲剧，放弃才是。
4502-450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0:41:16
他说做自己的行业，就要做点不求速成的事：“
4520-452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0:42:04
大概是经历了人生的滋味吧，才唱出这满纸风雪、哀而不伤的沉静，像这歌的词作者阿久悠说的，“不惹眼，不闹腾，也不勉 强自己，要做个落后于时代的人，凝视人心”。
4591-459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0:47:50
你的主题要蕴涵在结构里，不要蕴涵在只言片语里，要追求整个结构的力量。”
4640-464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0:51:53
八二年宪法的“城市的土地属于国家所有”，这话从哪儿来的？ 他答：“‘文革’前国家没财力建设，到了八二年，人口膨胀， 没地儿住了，北京的四合院、上海的小洋楼都得住人，可是城里不像农村，没土改，都有地契，就改法律吧，改成城市土地国 有，人就住进去了，相当于一个城市的土改。”
4686-468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0:57:50
我采访的违法批地官员，接受采访挺坦然，一位市委书记说：“九三年分税制改革，我现在一半以上财政收入要交给中央，剩 下的这一点，要发展，要建设，经济增长有指标，我这儿没有什么工业，种田也不交农业税了，你帮我算算，我怎么办？也是 一片公心，是吧，公心。”
4718-471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1:00:53
他见过在强制力下中国农民一夜之间分到的土地，也一夜之间收回，知道一个出发点再良好的概念一旦脱离现实会造成什么， “
4719-472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1:01:14
他说自己经历了从理想主义向经验主义的转变，认识到书本概念如果变成教条，容易像飞人杂耍一样脚不沾地，左右摆荡。
4740-474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1:04:20
就是片子一定要带着问号行走，不管我们在了解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错误，但是这个问题本身是真的。对于记者来说是真的， 对于观众来说就是真的。”
4766-476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1:07:00
真正的收入要靠发展经济，不是吃地为生。真正管理好了，土地收益也未见得比现在少，
4766-476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2 日星期三 下午 11:07:12
真正的收入要靠发展经济，不是吃地为生。真正管理好了，土地收益也未见得比现在少，中国的所得税是累进的，人们兜里有 钱，税才水涨船高。
4862-486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上午 7:46:31
安克的文章，他不提这些，不写什么故事，也没有细节，都是抽象的词句，像潜入到无尽波涛之下，浮沉摆荡，不断地看见什 么，又不断地经过。
4862-4863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上午 7:46:42
卢安克的文章，他不提这些，不写什么故事，也没有细节，都是抽象的词句，像潜入到无尽波涛之下，浮沉摆荡，不断地看见 什么，又不断地经过。
5073-507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06:47
中国人感情很强，以前都是凭感情决定事情，缺点真的很严重了，需要标准化把它平衡。
5093-509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11:04
他给我们叽里呱啦念，声音清脆得像一把银豆子撒在玛瑙碗里。
5108-511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13:43
如果自己作为老师，想象学生该怎么样，总是把他们的样子跟觉得该怎么样比较，是教育上最大的障碍。这样我没办法跟他们 建立关系，这个想象就好像一面隔墙在学生和我之间，所以我不要这个想象。”
5117-511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19:07
教育就是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，不管是故意还是不故意。”
5130-513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20:23
要通过行为来学习，不是说话，说话是抽象的，不侵入他们的感受，但用行为去学习，更直接。”
5196-519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27:11
说：“我的学生要找到自己生活的路，可是什么是他们的路，我不可能知道。我想给他们的是走这条路所需要
5196-519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27:16
说：“我的学生要找到自己生活的路，可是什么是他们的路，我不可能知道。我想给他们的是走这条路所需要的才能和力量
5263-526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33:21
卢安克要的不是别人按他的方式生活，恰恰是要让人从“非人”的社会经验里解放出来，成为独立的自己。人们不需要在他那里 寻找超我，只需要不去阻止自己身上饱含的人性。
5343-534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39:35
这样一个快速变化的时期，传统的家族，集体断了，新的又没有建立起来，空虚只会导致消费和破坏，只有当人们能感到创建 自己世界的满足，不会与别人去比较，不会因为钱，因为外界的压力感到被抛弃，这才是真正的归属。
5348-5350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40:17
创作在卢安克不是手段，就是归属本身。因为青春期的孩子是通过行动得到感受，从感受中才慢慢反思，反思又再指导行动的， 所以他说，说话是没有用的，让他们一起进入，共同完成那个“强大的人不是征服什么，而是能承受什么”的故事，感受会像淋 雨一样浸透他们，在未来的人生里缓缓滋养。
5374-537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53:03
就像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，一朵云触碰另一朵云，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，
5373-537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3 日星期四 下午 10:53:10
教育，是人与人之间，也是自己与自己之间发生的事，它永不停止，“就像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，一朵云触碰另一朵云，一个 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，
5682-568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12:16
唯有完人才够资格向罪人扔石头，但是，完
5682-568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12:23
唯有完人才够资格向罪人扔石头，但是，完人是没有的。
5784-578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21:45
可能我的教育方式太简单了，我认为儿子应该怎么怎么着。”那位妈妈说：“不光是简单，不光是家长，不管任何人，你去告诉 别人应该怎么样，这就是错的方式。我就错了这么多年。”
5817-581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25:15
想了想开会的时候评别的小组的片子，我几句话就过去了，或好或贬，都只是结论，词句锋利，好下断语，听完别人不吭气。 我自认为出于公心，但对别人在拍这个片子过程中的经历没有体谅，
5913-5915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34:56
外界悄然无声，人的自大之意稍减，主持人这种职业多多少少让人沾染虚骄之气，拿了话筒就觉得有了话语权，得到反响很容 易，就把外界的投射当成真正的自我，脑子里只有一点报纸杂志里看来的东西，腹中空空，徒有脾气，急于褒贬，回头看不免 好笑。
6014-6016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41:35
谈：“成功的人不能幸福。” “为什么？” “因为他只能专注一个事，你不能分心，你必须全力以赴工作，不要谋求幸 福。”
6029-603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43:15
美国‘挑战者号’升空爆炸，全世界有多少台摄影机在场？但只有一位拿了奖，他拍的不是爆炸的瞬间，他转过身来，拍的是人 们惊恐的表情。谁都可以作选择，区别在于你的选择是不是有价值。”
6038-603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44:23
你不是在想我说的这个道理，你在想：‘我有我的道理。’这是排斥。这不是咱俩的关系问题，是你在社会生活中学习一种思维 方式的问题。”
6040-604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44:43
你认为对的，你就改。想不通，可以不改。我不是要告诉你怎么改，我是要激发你自己改的欲望。”
6147-6148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54:53
不要因为走得太远，忘了我们为什么出发。如果哀痛中，我们不再出发，那你的离去还有什么意义？”
6164-6164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56:24
哪儿有什么胜利可言，挺住意味着一切。’”
6167-616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57:13
陈虻当年希望我们每做完一个片子，都写一个总结：“这不是交给领导，也不是交给父母的，也不是拿来给大家念的，就是自 己给自己的总结。”
6186-6189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0:59:13
你必须退让的时候，就必须退让。但在你必须选择机会前进的时候，必须前进。这是一种火候的拿捏，需要对自己的终极目标 非常清醒，非常冷静，对支撑这种目标的理念非常清醒，非常冷静。你非常清楚地知道你的靶子在哪儿，退到一环，甚至脱靶 都没有关系。环境需要你脱靶的时候，你可以脱靶，这就是运作的策略，但你不能失去自己的目标。那是堕落。”
6199-6201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1:00:40
他说人们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总是选择服从，但是今天如果我们放弃了一点五元的发票，明天我们就可能被迫放弃我们的土地权、 财产权和生命的安全。权利如果不用来争取的话，权利就只是一张纸。”
6213-6217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1:03:42
一个国家由一个个具体的人构成，它由这些人创造并且决定，只有一个国家能够拥有那些寻求真理的人，能够独立思考的人， 能够记录真实的人，能够不计利害为这片土地付出的人，能够捍卫自己宪法权利的人，能够知道世界并不完美、但仍然不言乏 力不言放弃的人，”我回身指了指背景板上这几个字，“只有一个国家拥有这样的头脑和灵魂，我们才能说我们为祖国骄傲。只 有一个国家能够珍重这样的头脑和灵魂，我们才能说，我们有信心让明天更好。”
6221-6232, 标注, 2020 年 2 月 14 日星期五 下午 11:04:32
长空正滚滚过云，左边不远处是湖，风从湖上来，带着暗绿色的潮气，摇得树如痴如醉。更远处可见青山，两叠，浅蓝青蓝， 好看得像个重影，当下此刻，避人默坐，以处忧患。
湖在脚下，乳白色清凉的雾里全是青草的味儿。没有人，听很久， 茂密的草丛深处才听到水声。水无所起止，只知流淌，但总得流淌。山高月小，它要滴落，乱石穿空，它要拍岸，遇上高山峡 谷，自成江河湖海。此刻这水正在平原之上，促急的劲儿全消，自顾自地缓下来，一个温柔的转弯推动另一个温柔的转弯，无 穷无尽，连石头都被打磨得全是圆润结实，就这么不知所终，顺流而去。
后记
三年前，我犹豫是否写这本书时，最大顾虑是一个记者在书里写这么多“我”是否不妥，六哥说不在于你写的是不是“我”，在于 你写的是不是“人”。